漸進式素食
2007-02-11
有些朋友覺得阿東推廣素食實在是一項mission impossible，因為大家都太喜歡吃肉。其實我也對此有同感。
但其實，那mission是可以修正的，可以把它的難度降低，先達成較低的目標。
此話怎說？可從三方面降低mission。首先，我身邊的人有很多，除了朋友以外，還有廣大的字典用者，每天多達2000人。無疑，有很多人是肉食的忠實者，但我總不信2000人當中是沒有一個人可以影響得到的。
我可能是先影響了其中10人，然後這10個人又幫忙影響他身邊較易受素食觀念影響的人，那局面就會漸漸改變。如果你一開始就把目標定為最最堅持肉食的人，那當然很難成功，那根本不是可以打破的「缺口」，不是”the weakest link”。缺口在其他地方，而當你打破了那些較容易的「缺口」，其他堅硬的部分也會變得脆弱。
要注意，我打動的不一定是身邊最近的人，那可能是最遠的人——即一個平時只是有用我的字典的人。有些人愛從身邊的人埋手，但那不一定是最有效的。
第二，針對大家太喜歡吃肉，我不用一步到位，把mission定為遊說其他人100%吃素。我可以嘗試鼓勵其他人由50%肉+50%素，轉為10%肉+90%素。還是太難？那麼可以是20%肉+80%素，甚至是40%肉+60%素。怎樣說也是一個改善，也是有好處。到他習慣了，覺得原來吃少些肉也是很好的，可能就會願意再進一步吃少些，漸進式素食。
這就像戒毒，要他人一步到位完全不吸毒，是很困難的。他要先吃些美沙酮，漸漸減低吸毒的分量，才有機會成功戒毒。
第三，完成mission並不是我一人之責。
我談了素食，其實在別人心坎裡是「打了一個底」，他未必會立時轉素，但到他日後又聽到有其他人講類似的東西，他被打動的機會就會提高。我的mission只限於「打個底」而已。
說了這三點，還要補充一句：把mission降低並非表示把理想降低；把mission降低反而是令最終的理想較容易達到。
除了把mission的難度降低，我亦要嘗試增加遊說的能力。難並不代表做不到，那可能只是自己的能力不足。
在兩年前，阿東說素食，那是純粹從道德、慈悲的角度出發。但到今天，阿東已進一步，從對地球的污染角度出發（飼養大量動物造成水污染及陸地污染，甚至有證據顯示會造成水土流失及溫室效應）。即使你遊說的對象對動物沒有慈悲之心，但他可能對地球有保護之心，那也有可能被打動。而且，現在我還可以從動物被注射抗生素、雌激素的角度出發，故如果他關心自己的健康，也有可能被打動。
但說到最後，即使完全達不到多少mission，也不要緊。首先，我自己轉素，就已是達成了一個mission，即地球多了一人吃素。第二，我也只是一個人，一個人的力量有限，做不到，也不能苛求。最終還是要接受現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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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上述改變mission的第二點，亦即「不用一步到位，可先試40%肉+60%素」，也可能可以給香港的民主運動借鏡。
前匯豐主席艾爾敦在去年10月的《EMBA Forum》說：
「我相信普選會到來。那是迫不來的，你從經驗中也知道，逼人做事或逼他做他未準備好的事情，結果通常適得其反，只會引來反彈。
我們也可以借鏡於中國過去幾年的商業發展。他們不會一下子作大規模的改革，而是先把腳趾沾在水裡，試試成效如何，滿意的話便再把腿伸進水中，如此類推。我想普選也一樣。」
其實這和漸進式素食也是類似。香港的民主運動要一步到位，太難了。除非你可以完全不過問中央，完全自己話事，那就可以按自己的心意去一步到位，但現實並非如此，現實是必須過問中央；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硬闖，去起革命，對抗中央，但現實在香港亦沒有多少人想起革命。故一步到位在理想中可能是好事，在現實卻是行不通的，這放在素食也是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