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四30周年的意義
2019-06-04
六四30周年，順理成章是今天《Economist Espresso》的頭條。此中談到今年大陸仍有人因為悼念死者而被鎖入監牢。這正是六四30年後仍然可悲之處。即使死者而已，傷殘者、死者及傷殘者的家屬仍然一直活在深刻的痛苦之中。而當大陸連哀悼也禁止，亦象徵著其極權在今天還是何其極致。
就算你沒有坐牢，在這個自由越來越受到限制的國家，你膽敢哀悼，「社會信用」評分就可能被扣減，影響所及令你買不到火車票和機票。除非走投無路，我難以理解香港人為何會移居大灣區，那只是無端被納入社會信用系統的監控之中，亦喪失了這輩子人身為人的某些自由和尊嚴。不過既然他們已經接受了在大陸只能收看洗腦式的經審查新聞，那樣的事情也就不足掛齒吧。
六四來到30年，除了相關人士仍然受到活生生的折磨，其涵義是否已逐漸消散？當去年新疆的再教育營在新聞曝光，可能多達百萬名的維吾爾人正無故地被無了期囚禁，兼且與骨肉分離，我不能不說現在的慘烈程度有可能與六四並駕齊驅。一波未平，一波未起，正考驗著身為一個血肉之驅的同情心承載力，對於要承載這樣巨大的黑暗，人人都感到無能為力。很遺憾的是，一件惡行的涵義減少了，是因為有另一件惡行正在更近期發生。情況就像香港不斷上演的惡夢一樣。
當新疆的再教育營仍然如火如荼，當六四仍然不可能平反，你能寄望的仍然只有未來。在秦朝你不能批評秦朝，在宋朝你不能批評宋朝，但每一個人都知道，歷史早晚會為當年的各種惡行平反。雖然對於已經消逝的六四生命，或正在消逝的新疆生命，以及正被社會信用限制的華人自由和尊嚴，一切都是無可挽回；而各種痛苦到底還要持續到何時，在六四30周年的這一刻，看來仍是遙遙無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