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稅比華為的創傷更大
2019-05-24
華為被世界各國封殺，手機連Google服務也無法使用，但對華為的影響可能沒想像中大。首先手機本來就不是很賺錢的生意，除了蘋果之外，其他公司都未能從這項產品獲取高利潤，棄之可能並不可惜。其次，除了中國，世界各地有多少消費者心儀華為手機本來就成疑問，就連不少中國人以至華為的創辦人父女，也沒有使用華為手機，其他地方更可想而知。第三，中國政府有可能反擊，祭出封殺蘋果的大纛，如同響應中國網民的呼籲（雖然不少只是口裡說說）。如是者，中國消費者將改買華為手機，華為銷量反而大增。他們亦不介意無法使用Google服務，畢竟這些服務老早就被中國封殺。當蘋果被封殺，甚至還可連同刺激中國的平板電腦廠商，包括華為。
這其實就像中國的科網企業一樣，因為外國的種種科網服務均不能進入中國巿場，遂令中國科網企業稱霸中國。接下來只是連手機這種硬件也出現同樣格局，中國人用華為以及它於秋季推出的作業系統，外國人繼續用iOS和Android。
真正影響深遠的，其實是貿易戰裡的25%關稅。這不是影響一家企業，而是整個國家。早在美國揚言徵收10%關稅時，在中國經營工廠的外企已部署把工廠轉移出去，畢竟它們的利潤可能還不到10%，繼續經營只會虧損。更不用說現在把稅率加至25%，做廠甚麼時候有25%的利潤率呢？恐怕這些工廠不是遷移就是倒閉了。台商也有的會把工廠搬回台灣，韓國瑜的發大財念力或能奏效，儘管出手的並不是他。
而當中國的工廠減少，實際上有兩大影響，第一是工作崗位下降，失業的人增多，連帶可以影響房地產；第二是外匯收入減少。而據2019年3月14日《Economist》報導，中國將自1993年以來，於2019年首度出現經常帳赤字，而在2018年全年也僅以接近平衡收場。儘管中國仍輸出許多產品，但同時國人的消費尤其旅遊消費驚人，看看他們怎樣在名店瘋狂購物就可見一斑，由此造成外匯流失。除非國人改為節衣縮食，否則赤字或會擴大。
不過我們亦不能只着眼眼前的貿易戰，而忽視了過去20年中國的勤勞成果。中國已累積了1.1兆美元美債，前人的積蔭留給現屆政府大量資源，即使貿易戰曠日持久，亦有彈糧可敷應用。至於失業問題，中國可以用這些彈藥創造就業機會。事實上那些違反人道和人權的「再教育營」，也間接解決失業問題──一方面被困的人無須就業，另一方面《Economist》也提過維持教育營本身就須聘用大量人手。另外，中國自身也有許多問題亟須人力解決，不論是有毒淡水、有毒空氣、有毒泥土、有毒的豬、沙漠化、垃圾回收、留守兒童/長者、人口老化以至長期被忽視的精神病患或長期病患等，均只待投放資源。儘管中國近期似乎較有興趣把人力投放在拆毀觀音像和教堂，人力總是令人嗟嘆地錯配。
這是我目前看到的格局，謹此略抒淺見。